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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姥姥三十幾歲就死了,死於體力漸衰,沒什麼痛苦,就是無力,最後連呼吸的力量也沒有了,就死了。死的那天夜裡還對兩個姑婆說:「你們去睡一會吧,我頭半夜死不了,得是後半夜的事」。姥姥的死刺激了我母親學醫,母親跟我說,姥姥死時她才十幾歲,不懂醫,如果給我姥姥服用補養葯,我姥姥就不會死。 在我母親死後,我意識到姥姥極可能也是死於心臟病。我母親的心臟一生都呈弱勢,她十七歲時不敢過馬路,因為隨時都能昏倒。這種與生俱來的弱怎麼是後天的葯能補的呢?

 
因為我家三代單傳,體弱的母親在我奶的強烈要求下接連生了四個孩子。我身下的弟弟只比我小一歲,挨天的生日。這個跨“三年自然災害”和 “文革”的生育期,使母親生下我最小的弟弟後就倒下了,三年沒起來。現在想來,母親得的應該是類風濕病。全身疼痛,動彈不得,又趕上文革,父親逃跑,生死不明。母親躺在床上,給自己針灸,拔罐。有意思的是母親還用注射器給自己打些維生素類葯。三年後母親起來了,全身骨頭卻都變形了。十年後,母親死於心力衰竭。

 
生我之後母親沒有奶,緊接著又是“三年自然災害”時期,先天不足後天虧損的我在這一生中多次體驗瀕臨死亡的感覺。每當有傳染病流行時,母親就看著我發愁。 母親分別讓我的三個弟弟都染上麻疹、水痘等病以獲得終生免疫力。卻不敢讓我患上這些病。她說我要是得了非死不可。母親給我吃一匙紫河車,我就躲過傳染病 了。可母親又一直為我沒有獲得免疫力而憂慮。

 
當中年的我心臟也越來越無力時,我知道我與我姥姥和我母親的心臟是同質的。後來,我也出現了我姥姥的症狀,越來越無力,不能起身活動,心臟不堪重負,疲勞至極,服葯效果甚微,我知道不是葯不好,不是治法不對,而是我的心臟連容納葯的力量也極為微弱了。寫《思考中醫》的作者劉力宏把這種情況比喻為極干旱的土地不吸水,澆上的水不但不被吸納,反而流掉了。心臟的衰弱引發其它臟器功能衰退,骨刺叢生,行走不僅無力,更是困難。很明顯,我姥姥和我母親的路已擺在我面前了。

 
養病和治病都不是一條逃生之路,當年給我姥姥看病的醫生能不給開補葯嗎?我母親一生給自己吃葯,把她極弱的身體維持到了盡可能的長,可最終,無力的心臟還是使她過早地離開了人世。當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累得不得了時,我知道自己也逃不脫我姥姥和我母親的命運了。不懂醫學的我姥姥和懂醫學的我母親都走了同一條路,還有第三條路供我選擇嗎?我選擇了第三條路。我在郊外買了一塊土地,坐在這塊地上,有時是伏在這塊地上,從春到夏,到秋,到冬,我蓋了一所房子,房子蓋好了,我的心臟不再無力,骨刺消失,衰竭症狀得到扼止。

 

小時候不理解老年人為什麼喜歡晒太陽,現在知道,太陽,大地,春風一定含有賦予人生命力的作用,回歸自然應是超越休養和治療的更大的醫學。可惜我姥姥和我母親畢竟隨人類整體偏離自然太久了,體會和意識不到這一點。為此,我懷疑我姥姥和我母親的心臟病歸根到底還是一種生活方式病,長期與自然隔離,人為的生活環境和工作方式是不是激起了心臟反抗呢?心臟以消極怠工來反抗,可我們寧可用葯物,用心臟起博器,用支架等來維持心臟,也不肯順應自然。有時,僅僅用陽光就可以治愈憂鬱症,而僅僅因為缺少陽光就可以令人患上憂鬱症。患憂鬱症的人比心臟病人更能說明脫離自然對人的危害。那些貧窮而身心健康的人,心理學家從心理上給予許多解釋,在我看來,貧窮使他們更接近自然,這應是他們快樂健康的主要原因。如果失去自然這一動力來源,便是中醫、中葯也難以賦予人以生命動力。 所以,不迷信西醫,對中醫也不能迷信,中葯再好也不能代替自然的作用。

 

在自然中許多病可以自愈,許多病可以不算病。我對女兒說,將來我要是得了老年痴呆病,她就可以給我實施安樂死,因為這病會給別人帶來很大的麻煩。女兒笑說給我穿一身獸皮,每天放入後山,你就在山中閒逛,能給別人造成什麼麻煩?我派一條牧羊犬看著你好了。我覺得女兒這辦法甚好,痴呆者在室內會造成許多破壞,在山中會破壞什麼?如果恢復一種野生的生活,說不定痴呆會得到改善。看到在美國的療養院,坐在輪椅中的痴呆病人一排排地靜坐著感到有些可怕,我想,他們眼前要是有些貓、狗在跑動,有小孩子在玩耍,這些病人的心智情況會不會好些?天倫之樂,自然環境對人的重要性大過人們現在的估計。便不是從天人合一,陰陽五行來談中醫,只從人是生於自然,需要與自然相互作用以保持健康,也足以使人再造一個與中醫相差無幾的學說了,非要人為地壓制這一學說就顯得太不近情理,讓人十分懷疑動機了。

 
如果健康需要我們不能完全丟棄原始生活的話,我們是否偶爾地原始一下呢?我們承認現在許多病是富貴病,是生活方式病,可我們明知如此卻無力改變。

 
奶奶從前有句話,當我們對缺少照料,不是以現代方式生存的人不理解時,我奶奶就說這樣的人是天養活,早先聽我奶奶這話感到挺迷信,我們總是稱大自然環境是惡劣的生存環境,人要是完全暴露於自然無疑是摧殘生命,可被我奶奶稱為天養活的人,恰恰過的是原始生活而又自在悠游,現在想來,這天養活本沒有什麼神祕色彩,難道我們的生命真是用現代生活方式滋養的嗎?我們是不是把次要因素本末倒置地當成主要因素了?真正滋養人的還是天地自然,用回歸的方式多親近自然不失為尋找 健康的最佳途徑。

 


我母親說,她師兄早年得了肺結核。在六十多年前得了結核就意味著死亡。他在山腳下搭了一個棚子說給他母親守孝,過起了原始生活。三年之後,他的結核病就自愈了。我覺得母親的師兄比我母親更了解自然的含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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